堂上,瀛则看向站在一边的诸弟子,开口:“你们下去吧。”花期愣,但赫霄等人已经恭声应好,她也只得跟了出去。待到几人走后,瀛则挥袖掌风微动、大门刹那闭合,屋中昏暗下来。在这昏暗里,丛绻静静垂首立在原地,神色平静。淡淡的光透过门扉扬在她身上、拉长了她的影子,明明一身赤缇红的锦衣,穿在她身上却只显清冷。坐在中间的林如霜首先开口:“抬起头来。”丛绻抬首。洒在她身上的微弱日光随着这个动作流淌,再打了一点在她脸上,明暗便自鼻梁相分,姣好容颜一半隐在昏暗里,一半藏在明光中。林如霜手指捻了捻,扬眉:“不逃?”丛绻声色无波:“请师伯明示。”“呵。”上首三人之中坐在中间的雷惊云冷笑一声,也懒得和一个弟子纠缠,直接自乾坤袖里掏出副卷轴,“啪”拍在桌上。林如霜被这粗犷的动作惊了一跳,无奈苦笑:“师弟,此乃仙器,好歹珍惜些。”他又转过头去,上下打量了眼堂下不卑不亢的女子,饶有兴趣,“上清功学到再度相见丛绻知道自己于仙道一途实在渺小,可她从未想过原来渺小至斯。似蚍蜉撼树、蝼蚁搬象。符咒阵法铸就的金笼、曾存在于那位魏师姐记忆里的金笼,现下关着她,让她如落败的俘虏一样尊严尽失,手腕脚踝皆拷着沉沉枷锁。衣衫狼狈地仰躺在地面,女人好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,额头到指尖尽是寒汗,她周身看不见一点伤口,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此时的五脏六腑如在油锅、被煎炸得痛苦难熬。那奇怪卷轴碾碎了她的四肢百骸,这金笼的符咒阵法又压得她脏腑几欲破裂。可丛绻如秋波的眼中,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,却是在笑。有彻底放下的轻松,并着难以言喻的解脱。只是昏沉思绪里,偶有几缕划过——诸事发酵至此,太阿如今怎样?众仙门作何想?云衍君是否还会再插手?以及沈缜的计划又到了哪一步?沈缜一浪一浪泼来的痛苦浪潮里,最后她满心满眼,都是那夜大雨瓢泼中的清贵身影。时间流逝,放在那一边架子上的烛火燃尽,屋中陷入沉沉黑暗。又天光明、又暮色至,没有人再来给她送饭食与水,痛苦和渴让丛绻慢慢蜷缩起了身子,侧躺着紧闭双眼无意识呢喃,然后在一声轰然巨响中,她被揽进了一怀温热。几滴湿润落上丛绻双颊,她下意识舔舐,舌尖抿到咸味。是什么呢?女人已经无力思考。呼喊声遥遥传来,有人在她耳边不停聒噪,紧跟着没有咸味的湿润沾上她的嘴唇,身体的痛楚也渐渐缓和五感终于不再被痛觉霸占,迟钝的思绪认出了熟悉的药香,丛绻潜意识里放下心来,昏昏睡了过去。庭院中的树下停着一架轮椅,轮椅上的人面色苍白若纸、眼睛里尽是血丝,她慢慢叠起了染血的手巾,看向院外踱步而来的人。赫连归城与她相视,目光又落到其空荡无物的腰间,容貌冷艳的仙君眉心微蹙、顿住脚步。须臾,天地大改,一片茫茫白雾。赫连归城瞧着眼前人:“道友做了什么?”沈缜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歉疚的笑:“抱歉,前辈,丢了您赠我的三色羽。”她拱手:“是晚辈的过错,还望前辈不怪。虽知价值难以相比,但人间之物若有需要,前辈皆可开口。”赫连归城眼角微挑。那三色羽,其上附加了她的境域之力,可随心意展开以暂时避开灵器探查、可化为坚不可摧的盾以抵挡严重杀机,作为境域的主人,分出去的境域受创,她自然有所感应,故而匆匆赶来。可倒是没想到,竟完全被毁了?面前轮椅上的人看起来并不好过,她紧绷着的身体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楚,赫连归城心下有所猜测,眸光不由复杂起来,“你带回了她?”抬眼望向后面庭院,虽然微弱,但也可感受到除却魏清妙两人的第三人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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